我已經走向你了/敻虹
你立在對岸的華燈之下
眾弦俱寂,而欲涉過這圓形池
涉過這面寫著睡蓮的藍玻璃
我是唯一的高音
唯一的,我是雕塑的手
雕塑不朽的憂愁
那活在微笑中的,不朽的憂愁
眾弦俱寂,地球儀只能往東西轉
我求著,在永恆光滑的紙葉上
求今日和明日相遇的一點
而燈暈不移,我走向你
我已經走向你了
眾弦俱寂
我是惟一的高音
當你立在對岸的華燈中時,秦淮河裡的燈光水影不會使你驀然回首,留意到在燈火闌珊的這端,凝望的我。
這端的世界如此寂靜,沒有華燈亦沒有音聲,就這樣,我一心牽掛著的,只是要涉池而去──並非悄然無聲,而是化作一道高音,穿透我們之間的圓池,衝破無懈的圓,直逼而來。
刻在藍色玻璃上的並非無欲的荷蓮,貪蓮在憂鬱的玻璃上橫亙在我們之間。我如何甘於靜靜的、默默的在佛前祈求五百年?
當華燈與我諦視的眼光聚於你時,我定要成為那雕塑命運的手,雕塑著思念的憂愁,雕塑那毫無怨懟的、由心底漾起的微笑,所由衷豢養出的憂愁小獸。
這就要淺揭而去了,在無聲的世界裡,我化作一道衝破歪斜時空的高音。在永恆不止運行的世界裡,違逆世界公轉運行的道理,讓今日與明日相遇,破浪而去,濟勝有具。
我已經啟程──溯回,走向你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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